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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死之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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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死之約

月色如水,清冷的寒透人心。

他們彼此都站在原地互相對望著。

宮弦月先大膽的一步一步向他走近,她並不害怕,因為她打賭,遲暮寒能留她到現在,就一定能留她到最後。

她每一步便是一語,絲毫不差的擊中遲暮寒心底所想。

他不說便讓她來替他說。

“遲暮寒,你該不會是對我還抱有希望,哪怕是再微小的一絲希望,以為我真的會是全心全意想和你成親,想留在這裏,想和你……”

“你給我閉嘴!”遲暮寒終是破了他的一副謙謙君子模樣,發了怒。

宮弦月得意的笑了笑,這說明她說到他的心坎上去了呢。

遲暮寒看著宮弦月,攥緊了一雙拳頭,“今天你別想出了天音谷。”

“哦?”宮弦月嘴角勾起一弧輕蔑的笑,“這是你能說了算的事嗎?遲暮寒……”

她頓了頓又道:“你可別忘記了,我還救過你兩回呢。”

雖然這個時候提這些,有些無恥,但為了能夠有一線生機,她沒有什麽豁不出去的。

她看見遲暮寒攥著的拳頭明顯松了那麽一松,是啊,無論出於什麽目的,她救了他兩次,這個事實擺在面前,他不想承認也得承認。

末了,他似是還不死心的問:“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刻意而為嗎?哪怕有一點點不是?”

宮弦月點頭,“是,從始至終我為了達成我的目的,都是在騙你罷了。”

遲暮寒忍不住苦笑,他想起了江湖人稱她“玉面鬼”,他便又問:“那你這張臉呢?”他擡手向前,輕輕劃過她的臉頰一瞬,帶著絲眷戀和心痛……那種他說不出來的感覺。

他生平最恨被人騙,可他還跟中了邪似的心甘情願的任由她騙。

所以此刻,到了揭露真相的那一刻,他才會如此失態。

宮弦月毫不客氣的彈開他的手,笑道:“除了這張臉,它是真的,真的很真的!”

“你應該不叫月兒吧?”他喃喃自問。

江湖人只知明宮有個玉面鬼小宮主,卻從不知玉面鬼的真名到底為何?

“宮弦月。”她坦然說了出來。

“那月兒倒也可以這麽叫。”他忽然這樣告訴自己,似是在自我安慰。

宮弦月看著他忽悲忽喜的神色,搖頭嘆了口氣,叫了聲他,“遲暮寒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他反應慢半拍的才應了聲。

“謝謝你嚎。”宮弦月突然對他道了聲謝。

遲暮寒眸裏涼意暈開,他神色恢覆如常,“道謝?你以為我就可以放你走嗎?”

宮弦月不以為意的笑笑,“迷嫣紅的後勁很大的,而你剛才,還又吻的那麽用力。”

“哼。”遲暮寒冷的一哼,擡手抹了下唇,“我可以放你走。”

“那更要說聲多謝了。”

“看在你曾救過我兩次的份上,今日我放你走權當還了你昔日救我之恩。但若來日再見,我們便是宿仇。”

“我說過我有恩必報,有仇亦必報!我會讓你為此付出代價的。”他字字皆狠。

“那希望我們最好不要再見!就此別過。”說完,宮弦月便似一溜煙般飛快的躍出了天音谷的地界。

還站在原地的遲暮寒,因為獻出自己體內一半的天音魅,再加上迷嫣紅現在開始發揮它的後勁效力了,身體開始有些搖搖欲墜。

他苦笑不堪,緩緩倒地。

“我差點,差點就相信了你。”

夜色闌珊,辰時將至,灰蒙蒙的天看起來似要下雨了。

宮弦月一刻也不停的往外趕,經過那片樹林時,意外的竟遇見了那小呆瓜嗑在一棵參天古樹下醉生夢死。

她狐疑的走近,林中刮起一陣大風,吹的樹上的枝葉紛飛,落了少年一肩頭。

宮弦月替他撣了撣,順道又在他的耳邊大聲嚎了兩句。

“餵,小呆瓜,你在這裏打什麽瞌睡呢?”

“餵,快點醒醒啊!”

她光喊他,發現沒用,於是又一巴掌甩過去,“吧唧”一下腦袋似是開了花。

好在少年終是醒了。

醒了之後,他迷糊的搖搖頭看向眼前人,眼裏有星星在冒,“是你,真的是你啊,哈哈哈,這下我可抓住你了。”

話罷,少年便兩只手同時牢牢的抓住宮弦月不放開。

宮弦月又彈了一下他腦門,“說什麽呢你小呆瓜?”

她發現他兩眼迷離,神情渙散,分明就是被什麽給迷了心智。

再一想想,這密林中,遲暮寒所說的迷陣重重,她便大概知道怎麽回事了。於是,她幹脆直接把少年套住,牽著他把他硬往迷霧淡的方向走去。

過了一會,少年終於清醒了過來。

他看著自己手上的一根繩子,走在他前面的人跟牽頭小綿羊似的牽著他走。

突然他便學羊“咩”的一聲叫,成功的吸引來了宮弦月的目光。

宮弦月隨手扔掉那繩子,反身走到少年跟前,照例拍了拍少年的腦袋瓜,“呦,你醒了呀?”

少年在原地搓了搓土,完全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麽事,他有些忿怨的望著宮弦月,“你幹嘛要在我手上拴著個繩子牽我走?”

宮弦月瞇著眼睛笑,輕佻的勾起少年的下巴,“我怕你走丟了跟別人跑了還不成?”

少年雖是有意見,但對她這個回答倒是挺滿意的,於是大方的也就不跟她計較了,還又蹲下身去把繩子撿起來又交到宮弦月手中,“那你繼續牽著我走吧!”

宮弦月籲了口氣,“你當我放羊呢?我可沒那麽多閑工夫牽著你走了,既然清醒了過來那便趕緊隨我一道回明宮吧。”

少年聽說是回明宮倒也沒作反對,就乖乖的跟在宮弦月身後走了。

宮弦月讓他記牢她帶他走的每一步路,那樣以後他一個人時就不會迷路了,她想。

馬不停蹄趕回明宮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。

羽夜不在了。

倒不是說他死了,而是被人劫持了。

宮弦月還聽緋晨她們說,倪谷主不知為何找到了這裏來,看了羽夜最後一眼,便悄無聲息的跳進了月湖裏。

她們說,倪夢裳去找她曾經愛過亦恨過的大魔頭羽之南了。

月湖底下又多了一具屍體。

他們的故事最終以悲劇結尾。

但這一生愛過了,恨過了,便也沒有遺憾了。

宮弦月拿著那株天香草癱坐在地。

她回來了,可她夜哥哥卻說不見就不見了。

緋晨和流碧皆跪倒在地向宮弦月請罪。

就在倪夢裳來到明宮看過羽夜的那個夜晚之後,羽夜便消失不見了的。

根本毫無蹤跡可尋。

宮弦月失魂落魄的一日更比一日消瘦,終於在三天過後,明宮收到了一封來信。

是天音谷遲暮寒的。

他約她三日之後在天音谷決戰,以羽夜為餌。

宮弦月沒有想到,是他把羽夜弄走了。

她二話不說不顧眾人阻攔便去赴了約,再見時,遲暮寒已完全變了一副樣貌。

如今的他,一頭白發站在天音谷盛開的花海中心。而身後便是已然坐在輪椅上的羽夜。

宮弦月按照他記憶中走過的路安然穿過了那片霧林,現在她就站在遲暮寒對面。

她一句話也沒說,上來就是打。

一頓蠻橫毫無章法的亂打,然而精於內力不是一般的雄厚,起先,她倒也是沒有落下風,可是她的招數就完全被遲暮寒一點一點識破了。

如今的遲暮寒,體內的天音魅褪去一半,隨之而從小便封印在他體內的力量便全都被解開了。

遲暮寒盯著宮弦月的臉看,笑了笑,下一掌他便用了全力,將她臉上的那層假面震掉了。

內裏露出的是賀蘭容筠的容顏。

少年疏忽了一分,被那掌震得向後退了幾步。

遲暮寒看著他,問:“宮弦月呢?”

少年閉口不理。

“不說是吧?”遲暮寒冷眼相對,“那輪椅上的這位……”作勢,他淩厲的掌風對向昏迷在輪椅上羽夜的天靈蓋。

“遲暮寒你敢動他試試!”說話的正是晚了一步趕來的宮弦月。

遲暮寒冷笑,“你來晚了,還讓別人冒充了你!”

宮弦月看向賀蘭容筠,“你來做什麽?”

少年信誓旦旦,“幫你殺了威脅你的人!”

宮弦月努力沖他一笑,“乖,你待在一旁,看好夜哥哥不要讓他受到傷害就行了。”

遲暮寒沒再給這兩人多說一句話的機會,他一掌打在他們中間,地上登時劈出一道蔓延幾裏開外的裂口。

賀蘭容筠來氣,上來就是一指點蒼穴對著遲暮寒打過去,可不料遲暮寒也是狡猾的很,他把羽夜坐著的車往前一推擋在他的面前,那指賀蘭容筠用了六成功力的點蒼穴眼看就要打在羽夜的身上了,倏時,宮弦月一聲大叫,“賀蘭容筠,不要!”

聞言,賀蘭容筠又趕緊以最快的速度收回了那指點蒼穴,自己則遭受了其三分反噬的傷害力,被自己打的捂著胸口在原地幹咳。

而就在這時,遲暮寒竟又趁人之危,淩然決絕的一劍向賀蘭容筠刺了過去,宮弦月見此連忙出招制止。

一道冰冷的劍光閃現在她們三人之間,劍氣所過之處削落一大片飛花亂舞。

而劍最後指的方向並不是賀蘭容筠,遲暮寒在空中禦劍轉了個彎,劍刃直指宮弦月的心。

“我生平最恨騙我的人。”遲暮寒冰冷的一字一句,毫無溫度可言,這話凜然回蕩在天音谷內久久不絕。

賀蘭容筠雖然又憨又傻又蠢又笨,還又結巴,但他向來眼疾手快,在那劍離宮弦月不過一尺三分的距離時,他便縱身一躍上前,護在了宮弦月前面。

那寒淩劍無情的貫穿了他整個胸口。

而他又似乎一點都不怕痛的用力一折,將那劍就地給折斷粉碎了。

毀了,他要把它毀了,這樣的話,這要人命的破劍就不會再傷害到那個壞女人了。

他捂著胸口咳的更厲害了,咳的從嘴裏源源不斷的湧出鮮血來,血大片大片的落下,流的到處都是,染紅了他身下一片潔白如雪的花從,如今,那些花兒可謂是紅的無比妖艷了。

可他卻還在沖宮弦月笑著。

笑著一點點倒下,躺在那片淒美的花叢當中。

嘖嘖嘖,等到所有人都死的時候我想這篇文大概就完結了!不遠了大概就是下章了~當然我是親媽,男女主都留著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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